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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哈罗尔、罗清云||考文垂的创伤修复与和解之旅
艾莉·哈罗尔(Elly Harrowell),哲学博士,英国考文垂大学信任、和平与社会关系中心副教授。
02罗清云,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
考文垂从绝望境地到成为一座“和平与和解之城”,大教堂、市议会和民间团体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它们的动机、方法和资源大相径庭,在考文垂推动和平与和解建设进程中占据主导作用的时间阶段各不相同。当然,我们也可以从1940年以来考文垂这座城市对和平、和解内涵的差异化认知来看,包括对德和解、核裁军论战以及种族主义和消弭社会不平等问题。不同人在不同时期参与的和平活动(包括地方或全球层面、人际交往或国际交往层面的活动),受到了宗教信仰、政治哲学或人道主义原则等启发。正是这种复杂性,即不同参与者、动机、观念和时间段的相互交织,考文垂的和平故事才会如此生动且长久。正如一位前任市长在接受本文作者采访时所解释的,考文垂不断涌现的和平活动及和平团体意味着总有人愿意“维护其和平之火不灭”。
直至20世纪60年代初,考文垂的和平事业一直由大教堂和市议会引领。从1962年起,考文垂和平事业的第三个支柱开始出现,而且它将对考文垂和平建设此后几十年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越来越多的民间团体参与支持和促进和平与和解的倡议活动。
考文垂“和平与和解之城”的构建,20世纪80年代初是一个转折点,或者说是第二个阶段的开始。自80年代起,考文垂民间涌现出大量的和平活动或组织,这些活动或组织有的规模很小(甚至一个人),有的已经成为考文垂年度大型活动。它们关注的方向包括反种族主义、难民及移民权利、环境保护、贫穷、动物权利、反核或反武器贸易运动、残疾人权利等。如此广泛的关注范围本身就表明,“和平”的理念和考文垂作为一个“和平与和解之城”的含义愈发广泛。然而,需要指出的是,考文垂和平事业最坚定的支持者们一直都有一个顾虑:考文垂和平之城的身份与其长久以来的军备制造产业之间的冲突。一边积极宣称自己是一座“和平与和解之城”,一边又积极参与制造战争武器,这是考文垂通向和平道路上的一个突出矛盾。
到了世纪之交,自二战最黑暗时期以来促进考文垂和平进程的三大支柱已经全部就位,分别是大教堂、市议会和民间团体。无论是从基督教信仰中汲取灵感,寻求扩大国际团结的理想,还是将和平问题的关键重新回归到城市内部的关系上去,每个组织都用自己独特方式来促进和平与和解,并提供新的角度来解决这些问题。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由于新一代和平积极爱好者和民众的参与,考文垂对和平事业的投入重新焕发了活力。相较于过去,这些团体将和平与和解的故事延伸到更广泛领域中:它们提出的倡议包括与环境活动者、寻求庇护者以及难民们进行合作,解决城市贫困,庆祝考文垂独特多样身份的节日等。随着新千年的临近,考文垂在地方、国家和国际层面分别确立了其和平特质的重要地位。
我们能够从考文垂自1940年11月的那晚之后的经验中学习到什么呢?乘车抵达考文垂的游客很容易就能注意到路标“考文垂——和平与和解之城”。但是,要怎么样我们才认为考文垂是一个真正代表和平的城市呢?考文垂的居民是否已经汲取了历史教训,正如当年站在大教堂废墟中的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呢?
原文载《史学月刊》2023年第2期,注释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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